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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北一女一九五六及台大外文糸一九六零聯合同學歡聚
(二零一四年十一月十六至二十二日)

王乃珍



記得大一國文,一上課,葉慶炳老師就摸着他頭頂説了一句"新沐頭輕覺髪稀"。一九五六年,他也不過是三十邊緣的人。在我們這些十八歲學生的眼裡,看他也是垂垂老矣,頭髮有了 "前途光明"的徵兆。

五十八年後,在環島的公路上,我坐倒數二排,位子稍高,諸位頭頂盡在眼底,不由想起葉師當年這句話來。

話說回頭:二零一三年五月,北一女一九五六班去Alaska歡聚。回程大家依依不捨。前幾次都是三年一聚,大家覺得三年太長,便有人提議下年囬台,眾目之下,李惠流便被逼上梁山。李姐回台,不負眾望,又招兵買馬,在王董華燕協助之下,加上了一九六零外文系全班。在李王裏應,趙青、丘蕙萊外合之下,成此壯擧!

第一天,十一月十六日,看到大家時的驚喜終生難忘。丘蕙萊四十年的努力,使我們能有不斷的聯繫。多謝在台同學的贊助,我們大約九十人在榮榮園大快朶頤。趙青、王董丶小丘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捜集組成了那麼完整的 slideshow,讓我們重返當年。看到陳克堅老師,她教了我們初中三年國文奠定了基礎。謝雪如老師是個美女,教音樂要每個人上台,打拍子唱歌,嚇得個個發抖。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

第二天回台大,看到傅園圍牆変矮和外界連接,似乎空曠許多。臨時教室不復存在。椰林大道依然如故,大道盡頭是新的圖書舘。外文系簡報中得見年輕的系主任曽麗玲博士。曽主任是研究James Joyce 的專家,年輕有為,為我們作了教務簡報,瞭解到課程、師資及學生的現狀。重遊故宮博物舘,擁擠依舊。幸好導遊彭先生避軽就重,帶着我們看了特展仇英的畫及玉白菜和肉塊。彭兄和黃裕富先生服務周全,省了我們很多時間及確保了大家的安全,在此一併致謝。

第三天一早上了巴士向宜蘭出發。在宜蘭參觀了蘭陽博物舘和金車威士忌酒廠品嚐佳釀。有雨,但見先生們撐起雨傘捥住䝨妻們踽踽前行,髙信基護着美娜,楊友垣推着美德,她在禮堂摔了一下。美德和我十年同班,每次見面更覺可貴。再加上斯寧,每逢周濓姍姍來遲,他必是車前車後,樓上樓下㝷尋覓覓。劉西珍縂在王董身旁撿東撿西。不覚想起給謝老師打拍子的歌中那首 "白髮吟":"親愛我己漸年老,白髪如霜銀光耀⋯當你花容漸萎衰,烏漆黒髪也灰白,我心依然如當初,對你永遠親又愛,人生歲月去不回,青春美麗誠難在,唯你永是我愛人,此情終古永不改。"

第四天由礁溪過橫貫公路,懸崖峭壁,不由得為築路的退役官兵致敬。在旅舘前可看到後山中的寺廟彷彿嵌在峭壁中。在游泳池邊可見到山間溪流,淸幽宜人。

在花蓮機場得知飛機故障。主辦人及導遊念及大家安全,決定坐車南下髙雄。這一躭擱,誤了和髙雄同學們相約的時間,因而沒能見到鍾祥生、龔芳枝、曾淑嬌等老同學。

王董花了許多時間在車上裝好了卡拉0K的設備,預備大家高歌一路。事先又捜集了新歌舊曲備用。只因半路換車等原因,只用上一小段路。去髙雄路上,王董帶頭講到畢業後學業、事業的旅程,大家也一個個的輪流道來。外文糸的同學轉行的很多;馬潤潮學了地理,記得有一年我打開National Geographic 雜誌,竟然看到老馬在中國啃西瓜的照片。王華燕改修電機,從大學唸起,更是可佩。九零年代我曽在Wall Street Journal 上看到他發跡的報導。還有一次是看到楊士京笑容燦爛的出現在"光華"雜誌上。還有莊建欽改學了電腦,在IBM作到退休。趙蘭潤改學財經,至今仍在從事投資及財富管理。黃光明避重就輕的唱了兩首洋歌,沒有說起他在數學上的傑出成就。還有許多同學改行從商成功的大有人在,只是不知詳情。

汪宗奇在介紹之前己被黃光明譽為"善士"。多年不見,樣子仍如中學時代,黒了些,多因在香港、大陸作的慈善事業辛勞奔波之故。無意之間發現了另一位善士,馬大嫂鄔女士竟在聚會後再返大陸救病犬回美治病。趙青興趣廣濶,除了地質研究外,更隨時找出新的數學教學方法,不但教導學生,更教老師們新的教學方法。更感人的是涂崇興的先生李傳義,李兄在蔣夫人的遺族學校長大,孤身在台,同學就是兄弟,三十七歲才有機會出國讀書。他們多住幾天,仍在和遺族學校的老同學團聚。外子陳選,平曰寡言,這次竟告大家他小學沒有畢業。又説中學唸過上海中學,強恕,宜蘭中學和建中。講完好多朋友上來和他攀校友,使他大為得意。 

北一女團聚數次,"女婿"們參加下來大家也熟了。楊以平先生洪鍾釗很是健談;陳寛泠先生齊家旦兄和馬潤潮皆平劇髙手,兩人各為我們唱了一段;郭愛玉的先生周浦參加過几次,看他脾氣好,縂是笑口常開。可惜沒看到方婷兒跳舞,她可是得奬的舞者;她的先生梁正印中、英、台語名歌皆朗朗上口,只可惜時間不夠。孫惠生一面看住嫂嫂小丘,一面不停拍照,我們己經收到她的成果;趙蘭潤小妹明潤,歌聲嘹亮,一路上很照料我們這群老哥老姐們。

日月潭風光明媚,晨曦中看著清澈的潭水,是散步的好地方。正走着,忽覺後面有車聲,我跟外子説:"讓小孩過去"。囬頭一看,原來是趙青騎自行車匆匆而來。我們出門散步,剛好碰上日出,是意外的收穫。一大早髙信基和李傳義、涂崇興己練拳完畢。

從台中回台北剎那工夫。卽將分道揚䥝,大家依依不捨。一回來就看到嚴正平在等着我們。嚴雖然沒去環島,但前前後後一直和大家在一起依依難捨。

這次辦得完美:餐餐美食,花樣翻新,海鮮、素食、野菜火煱、水果大餐,別出心裁。旅舘皆五星,寛敞舒適。我們何其幸運,垂暮之年能和老友歡聚一週。我捧着英先生的環球英漢字典,不敢相信五十年前助教工作畄下的片斷痕跡,竟被有心的老同學王董找到。

再次代表大家謝謝劉媽媽李惠流、王董華燕、趙青及丘蕙萊。願大家多多保重,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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