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英老師

英千里教授在台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任教並擔任系主任,自一九四九年至一九六六年退休為止,共十七年。我在台大外文系讀書的時間是一九五九年至一九六三年,當時他有時生病請假,所以無緣選修他的課。我只有一次機會旁聽他的英詩課,那時他正在談英國倫敦泰晤士河一帶的地理環境。我的印象是他對倫敦很熟習,從哪一條街可以接到哪一條街,如數家珍。我後來才知道,他在英國留學多年,因此對英國非常了解。我在大學時,對英詩很有興趣,也寫一些詩發表在《現代文學》雙月刊上,沒有機會聽到他講解英詩,真是一大憾事。可是他為外文系聘請的名師如趙麗蓮教授(教「西方經典作品)、黃瓊玖教授(西方戲劇)、曾約農教授(曾國藩之孫,教中英翻譯)、朱立民教授(美國文學)、俞大綵教授(教「英文作文」)等,以及天主教和基督教教會的老師如Father Thornton (年級英語會話英文散文和寫作莎士比亞)Father O’Hara (西方古典文學社會學)Mrs. Wood (一年級英語會話)、宋美珠老師(演說與辯論)等,都是一時之選,全部使用英語講課。他們的課程我都修過,使我在英文聽講讀寫各方面突飛猛進。另外,教法文的有黎烈文教授和來自加拿大魁北克的Father Bourque ,教學認真,循循善誘。我一共跟他們修了三年法文,使我後來在美國讀語言學博士時,輕易的就通過第二外語法文的考試台大外文系畢業以後,我入伍服預備軍官役,一九六四年退伍,先到新開幕的台北市第一所五星級飯店國賓飯店服務,認識了我未來的太太,然後於一九六五年申請回台大外文系的英語實習室當助教。那時英教授還是主任,但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由英語實習室主任楊民皓教授代為面試。我很幸運的獲得錄取,成了英教授當主任時最後的助教之一。次年他就因病退休,由朱立民教授接系主任。同年我因為獲得美國夏威夷大學東西中心(East-West Center)獎學金攻讀英語教學碩士,因此辭去助教之職,赴美讀書。

一九六八年我獲得美國夏威夷大學英語教學碩士,隨即回台灣大學外文系擔任講師一九六八十二月我們結婚時想請英千里教授證婚。台大外文系同事翁廷樞師和英教授很熟,就陪我一起到溫州街英教授的居所送喜帖,並且請他證婚英教授看到喜帖,很高興,一口就答應了。那時他有病在身,仍然勉力前往台北市國賓飯店為我們證婚,使我感激莫名。(見下面照片:英教授為右起第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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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英教授笑容可掬,為我們證婚,顯得很高興。可是次年十月他就過世了。這可能是英教授最後一次證婚。我何其榮幸,能當英教授最後的助教之一,更何其榮幸,能請到他為我們證婚。這是我太太永誌不忘的事。英教授雖在病中,仍對晚輩百般提攜,和藹可親,真是一代學者的典範。

我在外文系任教三年以後,於一九七一年獲得行政院國家科學委會進修獎學金再到夏威夷大學攻讀語言學博士,專研台灣南島語言之布農語。一九七六年獲得語言學博士學位,返外文系任教,至二零零六年由專教授退休。任教期間,我從事英語教學與測驗,在許多國際會議發表這方面論文,同時為台灣之大學入學英文考試服務及主編大學入學考試中心之《高中英文參考詞彙表》(http://www.ceec.edu.tw/Research2/doc_980828/ce37/ce37.htm)。我也撰寫不少有關應用語言學理論以分析文學作品的論文,並教授此課程,讓學生了解語言學和文學之密切關係。對於布農語,我持續研究,發表論文,並於二零零九年完成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委託編輯之網路多媒體《布農語郡群方言詞典》(http://e-dictionary.apc.gov.tw/Index.htm)。這是第一本網路多媒體布農語郡群方言詞典,不僅有詞彙、例句,還有其錄音以及關於布農族生活文化的圖片,對於保存台灣原住民布農族語言是一個空前絕後的里程碑(以後布農族年輕人再也不可能像本詞典中錄音的耆老一樣說流利的布農語郡群方言了)。我二零零六年起至二零一一年擔任兼任教授,教授「英文聽講讀寫綜合訓練」,讓全校學生選修。因為此課訓練學生融合英文聽講讀寫四種技能,應用於日常英文的環境中,甚獲學生歡迎。我在外文系任教期間,一直秉持英教授鑽研學術,服務社會,提攜後進的精神,希望能略盡棉薄。二零一零年台灣大學頒給我教師社會服務優良獎,二零一一年頒給名譽教授,肯定我在社會服務及學術研究之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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