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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爺爺-趙春芳

趙蘭潤

躲疫宅家,整理舊照。看到爺爺的老照片,不由想起他的好!

我祖父, 趙春芳,在國民黨撤離北京到上海,而後到台灣,其間中風,病逝台北。

他是末代秀才,滿腹詩文,辦過學校,很受鄉親的愛戴。若有什麼家庭糾紛,或是分家之類,都會找「二爺」評評理。我記得他常説的一句話就是「閨女不上紙墨」換言之就是女子不萛份子。有點重男輕女。其實,他本人對家人沒有這種想法。尤其對我非常關愛。常常利用各種機會教導我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及灌輸點寶貴的中國文化。他是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對中華文學及藝術的啓蒙老師。

 

記得在北京上小學時,幼年級好像下午就下課了。下課回家後,他就帶我出去走走。我們家的大街口有家清真舘,是我們倆常去的第一站。他多半叫盤滷牛羊肉,唱點小酒。我則吃碗清蒸牛肉湯,加個小芝麻醬燒餅,非常美味。現在想起來還好像口齒留香。然後他就拉著我手在街上散步,並不時出題教我對對聯。有時候會去附近的白塔寺看花展。看到菊花他就順口教我些関於菊花的詩,例如「耐寒唯有東蘺菊,金粟初開曉更清」,或「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等等。夏天會到北海公園,看到滿池的荷花,他就説,啊,看啊,「接天蓮花無窮盡,映日荷花別樣紅!

 

有次他帶我去故宮參觀慈禧太后的衣物展後,笑迷迷的開玩笑的說,蘭潤啊,若不是慈禧太后廢了科舉,説不定爺爺會到皇宮來上班哩。也説不定會遇到個格格呢!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他萬萬沒想到三十年後他的孫兒娶了我們的同學關明德,是正黃旗,一個到地的格格。爺爺若地下有知是否會笑的很開心,也許會彈唱一首詩吧!

誰道人生無再少? 門前流水尚能西。

 

趙蘭潤202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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